莫忘我(🌈没爬墙别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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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and白,他们各自成王却又彼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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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生×罗非】爱而难避(中篇一发完)

CP预警:罗浮生×罗非

◆说好(迟到)的元宵节贺文,全文1w1+,HE一发完√

◆灵感来源 @如梦初时 老师的动图,配图如下

◆感谢 @三酉肆鎏 肆宝给予我的指导并斧正我的bug😂

◆战损生哥出没,英雄救美or美救英雄出没(?)

◆第一弹图配文:无原则恋人(生非)


『本文配图兼灵感(开头场景)』




原贴地址和脑洞(都给我点进去戳小红心小蓝手!)


QAQ辣么甜的脑洞被我折腾成这个样子真的太抱歉惹。





>>>《爱而难避》



  有些爱是避不开的。
  
  
  罗浮生手里拿着酒杯,把一杯一杯的伏特加往胃里灌,胃里高浓度的酒精烧灼着肺腑火辣辣地疼,却没有此刻他的左胸口那里疼。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一楼那个旋转的身影,男人笑,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拥着自己美丽的女助手翩翩起舞,西装革履的样子优雅得像是一只黑天鹅。
  
  
  罗浮生费力地提起嘴角,把男人的背影刻在眼底,仰头把杯子里最后一滴酒送进喉咙里,终于起身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
  
  
  罗非不喜欢他。
  
  
  罗浮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得到这个认知的,等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已经连续骚扰了探长相当一阵子,明里暗里地献了无数次殷勤,不说整个东江,最起码洪帮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二当家对警署的外聘侦探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当他明明白白告诉罗非说“探长,我想追你”的时候,罗非本来也是拒绝了他的,头脑过分敏捷聪慧的侦探先生理智地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蕴起一点辛辣的嘲讽,罗浮生感觉胸腔里泛起滚烫的疼,他看见罗非嘴角提了提,生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他笑:“二当家,你是拿我当乐子吗?”
  
  
  罗非不信他。
  
  
  罗浮生自己也不太信,他从小野惯了,手头边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只要一个眼神就会成群结队往他身上扑,根本轮不到他费心思去讨好去索求,可是罗非不一样,罗非对他来说像是一个永远充满趣味的迷题,让他百般沉迷又甘之如饴。
  
  
  但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罗浮生眼里,探长先生明显更喜欢自己的女助手。他和秦小曼从欢喜冤家到配合得天衣无缝的黄金拍档,期间不过用了半年时间,从此以后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罗浮生遇上罗非的时间天生晚了那么一点儿,失了先机,所以后来他每每和秦小曼相见时空气里就隐隐约约有一股火药味儿,向来断案如神的罗非探长在这个时候开始装傻,假装看不见女助手和青年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花,罗浮生憋了一肚子气,却可怜地无处宣泄。
  
  
  罗非一门心思都扑在女助手身上,连外出断案也会体贴地嘱咐一句别冷到别伤到,却唯独看见了罗浮生连掩饰都懒得做,直接绕道走开,被二当家厚着脸皮挡住去路,他的身子都埋在毛领的厚呢大衣里,从黑色礼帽里撇出一点视线施舍给罗浮生,冰天雪地的,他轻轻叹一口气。
  
  
  “你做什么?”
  
  “我来看你,可是你却躲着我。”
  
  
  罗浮生穿了一件皮袄,呼出的气息都凝结成惨白的雾,他耳朵冻得通红,眼睛里盈着一点委屈和不满,整个人仿佛都笼上一层黯淡的失落。罗非看的心里微微一动,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出不口,他凝视了罗浮生一会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既然二当家知道,还要跟上来?”
  
  
  “我就是不知道原因,路边遇到的流浪汉你都能施舍上几分笑脸,凭什么就对我,对我——”罗浮生顿了顿,像是在组织措辞,他喉结滚动一遭,继续道:“就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洪帮的二当家,东江龙头老大洪帮的二把手,没事总往我这个警局外聘侦探这里跑,一来惹得别人说闲话,二来我很难相信你不是图谋不轨。”罗非紧了紧围巾,扭头嘱咐天冷让秦小曼先回车上等,女助手懂事地点点头,几秒钟的交互,看的罗浮生心底泛酸,胸口闷疼。
  
  
  “我确实图谋不轨……可不是为了你们警局……你知道的……”罗浮生凑近一步,罗非的眼神淡淡抛过来,二当家的脚步仿佛被冻在原地,再不能前进半分,他的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询问:“就因为……我之前说了,要追你……?”
  
  
  “是。”侦探的回答言简意赅,摩梭着掌心的手套,他惊奇地发现对面的青年眼睫毛上挂了一层雪花,白花花的,美得有点不真实。
  
  
  “二当家,你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在我这里得了趣,就耗着,可我的保鲜程度有限,既然如此,就别彼此耽误了。我还有案子,先走了。”罗非露了个笑容,漫不经心的,看在罗浮生眼里比雪花还冷,探长重新上车,吩咐司机绕一个道走,罗浮生眼睁睁看着,没再拦,低下头,雪花就着热泪扑簌簌落进脚下,晶莹一闪就不见了踪迹。
  
  
  他其实一直没能明白罗非对他这么冷淡的原因,毕竟东江大大小小数十个码头,十里洋场灯红酒绿,不知道他罗浮生这号人物的屈指可数,他左右逢源混得风生水起,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就算罗非不喜欢他,也应该顾及着他的身份不至于撂了他的脸面才对。
  
  
  可罗非就是这么做了。所以罗浮生知道了,对下属算得上和煦的罗非探长,不仅是不喜欢他,恐怕还带了几分厌烦。
  
  
  可他不讨厌罗非,甚至喜欢得变本加厉。
  
  
  已过而立之年的侦探行事稳妥性格沉稳,恰到好处的绅士风格和与生俱来的优雅给他浓墨重彩的人生插入了一点别具魅力的黑白色,罗浮生心里第一次觉得他想追随着这抹黑白流浪。
  
  
  他遇见罗非,就像是遇见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无处躲避,也无心躲避,情愿放纵自己难得的随心所欲,就算结局他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这辈子像罗非这么吸引他的人,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只遇到一个,而他的一生,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有第二个二十多年。
  
  
  他奉行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的原则,就像他混江湖,该心狠手辣的时候绝不在意自己手上沾多少血,刀刃划过皮肉又会留下几道疤,他把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向来过得是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日子,却头一回想抓住点什么。
  
  
  哪怕是一个没有多大意义的诺言,拥抱,吻,或者一段回忆。
  
  
  所以罗浮生抿了抿唇角,他的舌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呼吸着鼻腔里过分寒冷的空气,他笑起来,眼里闪过一片阴蛰,好看的眉头锁得死紧,他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看热闹的人群,转过身看着侦探已经缩成指甲盖大小的车屁股,挑着眉头。
  
  
  “我不会就这么打住的,罗非。”
  
  
  二当家的声音不大,仿佛也不是为了让谁听见,只是跟自个儿提个醒,他眼里的点儿越来越小,最后拐过了街头彻底消失不见,他抬起头,发现今天东江的天蓝得过分,干净得像把对着的海都映出来。
  
  
  是自由的颜色,却让人看得无端难过。
  
  
  ***
  
  隔天罗非仍旧是在警署自己办公室的木质办公桌上看到了熟悉的信笺。
 
  
  不是很懂得文人之间那些风花雪月的二当家却是风月场所的常客,那些讨人欢心的把戏信手拈来。精致的信封上是洋洋洒洒的字,罗浮生行笔大方气势恣意,纸墨像是箍不住他的傲气,要盛气凌人的从薄薄的纸张上溢出来。这带着青年身上江湖气的邀请函上却又故作娇柔地撒上了香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罗非捻起来嗅了嗅,是木调的香,搭着印象里张扬的罗浮生的那张脸,分外的违和。
  
  
  但侦探喜欢木调香水,若有若无的香气从纸张上蒸发出来,一点点钻进鼻子里,惹得人有些难自制的心痒。
  
  
  罗非在秦小曼的注视里若无其事地把邀请函放到一边,女助手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是什么?”她问。
  
  
  “一周后是什么日子?”罗非不答反问,他把手杖放到一旁,宽厚的大衣被挂上衣架,他穿着考究的西装夹克接过秦小曼递过来的一杯热咖啡,接着打开了今天的卷宗,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带着苦味儿的咖啡香很快把残存在鼻尖的木调香气驱散,令人从不切实际的浪漫里神智渐醒。
  
  
  秦小曼想了想,她仿佛意识到什么,迟疑着开口:“你的生日舞会?” 
  
  
  “罗浮生那天约我见面。”罗非嘬了一口咖啡,氤氲的白色雾气让秦小曼看不清他的脸庞,探长专心看着手头案子的梳理框图,声音平缓柔和:“我不打算去。”
  
  
  “唔……探长,你是真讨厌他吗?”秦小曼顿了顿,在罗非抬起头望过来略微惊讶的眼神里,犹豫道:“你对谁都很绅士……哪怕是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也只是对我毒舌,但是并不冷淡和刻意疏远……而且很帮助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交往法则,为什么对他就这么……”
  
  
  “……”罗非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半,他盯着正中央打着旋儿的白色奶沫儿,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问:“你也觉得我对他很差?”
  
  
  秦小曼摇摇头:“不是差……只是感觉你很抗拒他……但是从前你并不讨厌他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说要追求你?”
  
  
  “这还不够骇人听闻的?”罗非素来洋溢着沉稳和自信的脸上终于闪过一抹诧异,他蹙着眉头,难得露出一点费解:“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
  
  
  “你是留过洋的高材生,难道不知道自由的定义?再说了……罗浮生那种传统的人物都不在乎,探长,你真的在意这个?”秦小曼不可置信地看着罗非,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两人闹别扭的核心。
  
  
  “不,不是这个原因。”罗非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重新拿过那个骚包的邀请函,看着里面龙飞凤舞的汉字,低声道:“就像你说的,他是传统式的人物,很可能是一时兴起,我的经验和阅历告诉我,年轻人的热情有时候很盲目,而他的地位和他的生活,可能承担不起这些后果。”
  
  
  “如果他是把我作为生活的调味剂,那么,我不想陪他进行这种无谓的感情消耗。”罗非把请柬合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知道的,那会很累。”
  
  
  秦小曼一时无言,罗非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洪帮的二当家和他不是一路子的人,这一切只不过都是青年一时头脑发昏的行为罢了,是罗浮生追求人生刺激的其中一种。
  
  
  可这和洪澜跟她说的可不太一样……秦小曼坐到罗非办公桌的对面,撑着腮眨眨眼睛:“你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意你?”
  
  
  罗非心里一凛,总觉得秦小曼这个闹腾的小丫头又要使肚子里的坏水儿,毕竟最初认识的时候她没少给探长先生添乱子,闻言,侦探的眉毛不可避免地跳了跳:“你要做什么?”
  
  
  “试一试不就好了。”秦小曼状似无辜地耸了耸肩,在罗非突然警备起来的眼神里笑得无比乖巧。
  
  
  
  ***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罗非搂着女助手在舞厅里旋转着,脚步随着华尔兹舞曲一点点变换,余光瞥见某个身影一闪而过,风尘仆仆赶来的洪帮二当家在会场里待了不过十几分钟,就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秦小曼借着转圈的舞姿看到了罗浮生的背影,一曲结束,他向罗非行了交际礼,她和探长在应酬中走出舞池,如雷的掌声在罗浮生身后响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突然发现男人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走出了一阵让人心酸的寂寥。
  
  
  “你看见了吗,那滴眼泪。”秦小曼用只有罗非和她能够听到的声音低语。
  
  
  罗非随手拿起一杯香槟,仰头饮下大半杯:“什么?”
  
  
  “别掩饰了,没有请帖的人禁止入内,我不记得你让人给罗浮生送了请帖。”秦小曼抿紧嘴唇:“你根本就没打算拦他的。”
  
  
  “……”罗非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下来,他看着会场里觥筹交错的身影,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们来往交谈着——这些才是他的朋友,他的人际关系,他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他有些不着调地想着,这些人和罗浮生简直是大相径庭。
  
  
  不,几乎是两个极端。
  
  
  罗浮生出身洪帮,从小上过两年学,十来岁就在街头上混江湖,把自己的名号从一文不名的小混混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面阎罗,一身的侠肝义胆,身上自带一股痞气和狠厉,学了一堆流氓无赖的行径,却又偏偏生得眉清目秀,像是哪家不问世事的公子哥儿。
  
  
  若非是之前有些事牵扯到了洪帮,他和罗浮生或许这辈子都不一定有过多交集,思及此,他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点难言的惆怅。
  
  
  “你是要把和我的亲密故意给他看,不然怎么不早不晚的,他来了,你就正好要请我跳舞呢?”秦小曼撇撇嘴,对于自己被无辜当枪使这件事无可奈何,闪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家探长:“罗非……你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为什么却又躲开呢?”
  
  
  “我以为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罗非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眼睛里闪过几分不确定:“他的性格,至少会来问一问我原因。”
  
  
  “可是人都会失望和放弃的啊。”秦小曼抓狂。
  
  
  罗非蹙着眉头,罗浮生离去的背影太过匆忙,以至于看起来不像是被眼前的画面所打击,倒更像是被别的什么原因催促不得已而离开。
  
  
  “不,有些不对劲……”罗非突然低声道。
  
  
  ***
  
  
  罗浮生走到巷子里,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腰间别着的枪,开始巡视周围能作为武器的工具。
  
  
  身后的脚步声紧密而有节奏,即使刻意放缓后踩在积雪上也还是有很大的动静,二当家笑得嘲讽,心头的不快成倍涌上来,他朗声道:“从一开始就跟上我了,到现在有几个小时了吧?”
  
  
  “小爷我魅力无穷,居然还让各位劳神这么久?”他猛得转身,正对上一字排开的一帮蒙面人,他随手握住一旁的一段铁棍,眼神粗略扫过对方的人数,在心里做了一个打量,接着又是一声嗤笑:“哟,还是下了大功夫,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打我埋伏的呀?”
  
  
  蒙面人忌惮他的江湖传说,并没有“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十足地一窝蜂涌上来,罗浮生骂了句混话,提起铁棍迎上去,照着人的关节处使劲儿,他的攻击伤在筋骨,靠得又是蛮力,很快就落在下风。
  
  
  来人手里都拿着砍刀,耳边是利刃割破空气的呼啸声,罗浮生躲避得略微狼狈,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折在这里,肢体的纠缠扬起冰雪撒在眼跟前,他找准时机把一个人掀翻,铁棍狠狠抡在那人的手腕上,惨叫声破开夜里的寂静,他就势从那人手里夺了刀,墙头幽暗的灯光把扑过来的人影印在他余光里,罗浮生一低头躲过了一记背后偷袭,细碎的发丝被刀锋波及很快在空气里散开,他反手握住刀柄侧身一砍,温热的血溅上他的脸颊和白西装,把脚下被踩得泥泞的血溶成粉色,罗浮生来不及眨眼,就地打个滚才躲开新一轮突袭。
  
  
  罗浮生毕竟是洪帮的二把手,平日里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也明白自己的仇家多得让人听了发怵,所以对付群架有自己的一套经验,他不用非取对方的性命,只需要限制对方的行动能力,所以他手里的刀每一下都尽量砍在这帮人的腿上胳膊上,实在分不出精力的就砍手砍脚或者在随便什么地方砍一下,让疼痛的感官反应绊住这帮孙子,听他们鬼狐狼嚎的唱出了一首奇特的交响乐。
  
  
  但就算罗浮生经验老道,也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一身为了见罗非特意穿着的雪白干净的西装很快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此刻他架着前面两个人的刀,正要用力挑开,心里忽然没来由的闪过一个激灵,跑江湖的经验使得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自己霎那间的直觉,用力踹开面前的人往旁边一扑,一声枪响毫无预兆地响起,罗浮生只觉得肩头被什么东西钉了一下,随后剧痛伴随大片的血迹很快就腐蚀了他。
  
  
  妈的,还有人埋伏着放暗枪!
  
  
  罗浮生咬紧牙关没哼出声来,须臾的受制很快让剩下的四五个人卷土重来,罗浮生的大脑被突如其来的疼痛麻痹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背后又被砍刀狠狠砍了一下,他听见铁刃破开皮肉的声音,疼得他眼前一黑,膝盖重重嗑在地上,四肢百骸都被一个感觉笼罩,他险些没能缓过气儿来。
  
  
  他模模糊糊想着,如果他今晚活着出去了,一定把那帮孙子的老窝儿都端了。
  
  
  眼见着砍刀又要落在身上,罗浮生想往旁边躲,膝窝却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重心不稳地往跟前一个趔趄,用刀撑着稳住了身形,朦胧间听见一个男人的大吼,他俯下身子,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差一点儿就能让他血溅当场的蒙面人额心一个黑窟窿,正汩汩地淌着血。
  
  
  “警察!举起手来!”
  
  
  他蓦地扭头看去,被疼痛收拢成一条线的神经被紧绷成一根钢丝,勒进血肉里生出铁锈的腥味儿,他的瞳孔骤缩,黝黑的瞳仁里印出一个单枪匹马的罗非,他举着枪,脸色说不出的冷峻。
  
  
  罗浮生觉得自己算错了,他没想到那帮人会带枪,更没想到罗非敢做孤胆英雄赵子龙。
  
  
  罗非有枪,他们也有枪,罗浮生适才以为对方没有热兵器,怕提醒他们所以才兜着没用子弹,谁料对方是有后招的,眼见一计未成再来一击,罗浮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面不分青红皂白地把罗非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个文职瞎逞什么英雄!
  
  
  对方的狙击手大概只有一个,罗浮生前后都受了伤,行动很不方便,偏偏罗非看到他浑身被血泡过似的,生死攸关的档口,罗浮生居然还有空想他到底没藏好,让罗非瞧见了他玉面阎罗后俩字的时候,然而他又转念一想,如果今晚他们都交代在这里,算不算另类的双宿双栖。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王八羔子似的想法摁下去了,双宿双栖还是活着好,毕竟他手上的人命百八十条,难说不会下地狱,而罗非那么好的人,整日里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却肯定是上天堂的。
  
  
  别说他舍不得罗非死,就是真死了,如果死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不如活在同一个世界呼吸同一口空气。
  
  
  罗浮生自嘲一笑,生生又被罗非越来越近的身影吓去了三魂七魄,他心口一僵,玩儿命吼道:“谁让你过来了!快跑!”
  
  
  显而易见,侦探从来不听二当家的话,就像他也从来不惧怕人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
  
  
  侦探把手里的枪抠得咔吧作响,罗浮生目眦欲裂,抄起砍刀憋着一口气,冲过去把没轻没重的探长扯进怀里,第一次对着罗非情绪失控:“你干嘛!不要命了?!”
  
  
  罗非抿紧嘴唇看他一眼,只问:“你受伤了?”
  
  
  罗浮生几乎被他气出内伤,罗非脸上安之若素,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是逃命的要紧关头,他只好用受伤一边的手握紧罗非的手腕,另一只手麻溜儿地从后腰摸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勃朗宁,大拇指抠开保险对着对面一顿猛射,罗非的格纹毛领大衣沾上了他的血,夹杂着火药味儿,把侦探身上原本得体的香水味儿覆盖得严严实实。
  
  
  “再撑一会儿,我让小曼打电话通知了警局,还有你洪帮的……罗浮生!”罗非好歹也是屡破奇案的侦探,在英国也学过足够的格斗技巧,但他的知识明显不适用于此刻的情景,所以一直都是顺着罗浮生的意思,但二当家自诩自己是铜皮铁骨,流弹簌簌穿过他们身边,这不怕死的居然想给他当挡箭牌。
  
  
  “让开,你受了伤只能当活靶子!”
  
  
  “你那聪明的高智商脑子是进浆糊了吗!打架这个事儿论辈分儿,你还得叫我爷爷!”罗浮生嘴上不积德,拼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又不得不聚精会神地迎接敌人的攻击,他每动作一下就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五官都扭曲起来,混着血水和汗,像地狱的修罗,修罗张嘴问:“你听见枪声,不知道和秦小曼一起去搬救兵,自己单枪匹马地来这儿添什么乱?”
  
  
  罗非疑心是自己错觉,总觉得罗浮生话里有话,现下却没空深思,他反手拖着罗浮生出了巷子拐过墙角,子弹崩开墙皮溅了他俩一身土,他和罗浮生紧紧挨着,青年身上的血腥味儿冲得他嗅觉麻木,他开枪把最初那几个偷袭的消灭,扶着罗浮生靠在墙上喘息。
  
  
  “罗非,以身犯险,我会以为你之前的态度都是为了考验我。”罗浮生疼得脸色发白,还要装腔作势地笑。罗非感觉到钳着他的手腕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凉,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他的公寓和警局只隔了一条街,论时间救援也差不多该到了才是。
  
  
  “你现在少说几句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罗非把心爱的宽檐礼帽扔出去,转移目标诱出了几声枪响,他冲着放枪的位置开了几枪,闷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他扭头看了一眼罗浮生,后者的眼神明显已经开始涣散,他下意识地喊:“罗浮生,你撑住!”
  
  
  罗浮生费力地扯起嘴角,用力一拽罗非,侦探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发现青年的臂膀意外的结实有力,二当家揉揉他的耳垂,突然低声道:“罗非,我把命都给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信我?”
  
  
  那一瞬间,罗非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下意识地想要扯住罗浮生,却被青年猛得一推,他被推到墙上,一眨眼的功夫,罗浮生已经闪了出去,把火力引了开。
  
  
  罗非的身体有些发冷。
  
  
  所有的不对劲在一瞬间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他终于发现了那个终点的迷题——
  
  
  对方的目标不是罗浮生,而是罗浮生死命想要护着的他。
  
  
  来埋伏罗浮生的人只有十几个,本来已经被罗浮生打得差不多,枪声和人数的增多都是在他来以后才增加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想要用罗浮生引他出来。或者可以的话,正好顺便除掉罗浮生这个障碍。
  
  
  警局的增援没来,恐怕也是因为秦小曼那里遇到了麻烦。
  
  
  罗非感觉喉咙发紧,腾升起一股难耐的窒息感,素来理智的侦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罗浮生在枪林弹雨里挣扎着躲避,迈出的脚步被人吼了回去:“你不想我死就藏好!”
  
  
  这令人生厌的大男子主义。
  
  
  罗非错开脚步,借着夜色的掩护进行反击,干掉了背后试图偷袭罗浮生的一个人,他听见青年一声咒骂,市井间的俗话,他却听出了几分血性,罗浮生努力朝他前进,他们背靠着背,配合起来居然默契得惊人。
  
  
  “十……”罗浮生咬着牙,突然数到,罗非感觉到罗浮生的颤抖,知道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九……”
  
  
  男人一个回旋踢踹掉了一个人手里的枪。
  
  
  “八……五……”子弹擦过青年的脸颊。
  
  
  “四……”罗浮生数得有些破音。
  
  
  “三……二……一!”
  
  
  “罗诚!!!”罗浮生坚持不下去了,声嘶力竭得大声吼道,紧接着,罗非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人用力地拉了一下后抱着扑倒在地,他听见一声不大的闷哼,然后耳边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枪声,一下子浓烈起来的火药味儿呛得他一阵呼吸困难,而罗浮生的手正死死地扣在他的脑后。
  
  
  轰鸣的枪响声里,他独独把那句“别怕,我护着你”听得清楚分明。
  
  
  男人的手是有力的,罗浮生像是一直卯着一股劲儿,援军到来的瞬间,这股劲儿就只剩下绕着罗非转,侦探推了推罗浮生,嗓音沙哑地道:“罗浮生……?”
  
  
  没有回答,洪帮的二当家一动不动。罗非的呼吸一滞,慌忙去看罗浮生的脸,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像是孤魂野鬼,白西装被染成了不详的黑,他眼前的世界有一瞬间变成黑白的默片——
  
  
  刚刚罗浮生扑倒他的时候,替他挡了本应正中他胸口的一颗子弹。
  
  
  他原本完好的手臂也被迫丢掉了行动能力,整个人动作僵硬地环绕着罗非,呼吸微弱地像是随时都要断气儿。
  
  
  “我没事……”罗浮生下意识攥住探长的一缕碎发,断断续续地喃语着,肺腑里呼吸都是难挨的疼痛,他的意识摇摇欲坠,却还想固执地再叫一声他的名字:“罗……”
  
  
  他没能说完。
  
  
  “不……”罗非喃语,从刚刚到现在,罗浮生不停地动作让他的伤口始终没有结痂,他强撑了这么久,把自己活生生浇成了一个血葫芦,罗非徒劳地伸手捂在他的伤口上,看着血从指缝儿里渗出来,第一次丢掉了自己所有的矜持和得体,哑声喊道:“救人——!救他——!快叫医生!医生——!!!”
  
  
  ***
  
  
  罗浮生做了梦。
  
  
  他梦见太多太多,从他那素未谋面的娘到缘分浅淡的爹,再到小时候一帮狐朋狗友,义父的关照教诲,梦见自己第一次混码头杀了人,他盯着一手的血夜里不敢睡觉,后来睡着了,做了一晚上噩梦,看见那个人顶着血淋淋可怕的脸要他偿命。
  
  
  他想,他可能过分自信了,他没有金刚钻却揽了瓷器活儿,把自己折了不说还连累了罗非。
  
  
  太不划算,他连句像样的告白都没说过——不是街头上痞里痞气的一句话,是那种在高档餐厅有美女和酒侍,还有小提琴曲当背景音乐的正经告白,要问一句“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才算符合罗非优雅的品味。
  
  
  唔,虽然答案十有八九是否定句式。
  
  
  不能吧……他都快死了,罗非怎么着也不能对他这么绝情。
  
  
  他天马行空地想,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停地沉浮,飘忽不定,觉得这大概是他的宿命,死在某条街道里,满是血性的。 他细想人间牵挂,发现除了觉得对不住义父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外,就只余下一个罗非。
  
  
  罗非啊……
  
  
  他把这个名字又在唇齿间滚过一遭。
  
  
  他看见侦探穿着沾满血污的三件套,看着他的眼神难得复杂,竟有一点儿像是承载了生离死别的感觉。罗浮生发誓那不是自己多想,罗非的眼睛好看,天生带一点儿弧度,他看进去,能望见世间最柔软干净的东西。
  
  
  探长两瓣殷红的唇上下开合,虚弱地用命令式的口吻对他说:“罗浮生,我不许你死。”
  
  
  他忍不住去碰男人潮红的眼角和骇人的伤口,脚下却一个失重,他跌进耀眼的光里,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浑身的疼痛伴随意识的苏醒一股脑涌来,罗浮生刚睁开眼睛就险些又疼晕过去,他左右肩膀连着脊背都缠了纱布,整个人被裹得像个活的木乃伊,陷入了半身不遂的最佳状态。
  
  
  侦探正坐在他的床边看书,听见一声痛呼连忙抬头去看伤员,却见罗浮生疼得厉害,五官像是错了位,凹出了一个特别神奇的表情,他一腔的焦急终于尘埃落定,看着此情此景,眼眶酸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想笑。
  
  
  罗浮生看得有点呆,他眨眨眼睛,发现自己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梦里的画面还犹在眼前,他惊魂未定地把两只大眼睛瞪得老大,害怕自己是已经升了天才产生了现在的幻觉。他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张嘴时干燥的空气就像利刃一样割他的喉咙,让他疼得眼角一红。
  
  
  轻微的“啪嗒”一声,书本合上,侦探探过身拿起床边的棉棒蘸了水涂在二当家惨白的起皮的嘴唇上,神色内敛,低声说:“别动,你现在只能躺着。”
  
  
  罗非拿着棉签把整个唇都涂了一遍,最后又蘸饱水从罗浮生的嘴唇点进去,细微的水分滋润过干渴的喉腔,罗浮生感觉喉咙里终于好受了一点,罗非做事的时候十分认真,他就听话地一动不动,眼睛也一动不动地看着探长,仿佛罗非脸上有什么稀奇物件。
  
  
  还是活着好,就算是被拒绝,好歹还能看一看。
  
  
  罗非做完这些,定定地看了罗浮生一会儿,他忽然觉得青年过分专注和滚烫的目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垂下眼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去帮你叫医生。”
  
  
  “罗非……别走……”罗浮生忽地用力拉住了他的袖子,伴随着一声明显的痛哼,罗非脚步一顿,认命地转过身来,攥住罗浮生的手。
  
  
  “你现在非要说话吗?”他无奈地问。
  
  
  罗浮生抿着唇,用一双黝黑的瞳仁看着他,执拗地像个孩子,罗非于是唯有收回脚步低头看着任性的二当家,半晌,他只好妥协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你就眨两下,答应你就眨一下,不答应就眨两下。”
  
  
  罗浮生眨了一下眼睛。
  
  
  罗非犹豫了一下,组织了一番措辞,才慢慢说:“新青龙会的暗杀,你是不是明里暗里帮我挡了很多次?”
  
  
  罗浮生一愣,似乎不知道为什么罗非会突然知道这件事,侦探察觉他的反应,略微蹙了蹙眉,不自觉加重了语气:“说实话。”
  
  
  “……”洪帮二当家迟疑地眨了一下眼睛。
  
  
  “生日那天,你一开始约我是为了庆祝,后来来了又走,是不是为了确认我的安全,然后设了个局想独自引开他们?”真正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罗非的心里却没有多少意外,从罗浮生在那晚死死抱着他的时候他就窥见端倪了。
  
  
  罗浮生默不作声地又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睫毛在空气里划出个精致的弧度,像是羽毛轻轻在罗非心里扫了一下。
  
  
  “……”又中了。
  
  
  罗非这次沉默了更久,仿佛在思考这第三个问题值不值得他问出口,他看着浑身是伤的罗浮生,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沉静:“你的蝴蝶刀是故意放在沙发上的……既然你是故意想让我去救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推开我?”
  
  
  这一次罗浮生没眨眼睛,他的手指紧紧捏着罗非的手,看着他露出个无力的笑,声音微弱又沙哑地说:“是……我想,想告诉你,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命,想你心软,但是……”
  
  
  “听见枪响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罗浮生的鼻翼抖动了一下,一双桃花眼里忽地凝出一点朦胧的雾,他打断侦探想要插话的意图,艰难地继续说道:“比起让你知道我爱你,我更,怕你有任何闪失……”
  
  
  他想起梦里的罗非,全身上下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奄奄一息地看着他,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样子。那是罗浮生这辈子再也不想尝到的滋味儿。
  
  
  他可以受伤,罗非不行。
  
  
  “我罗浮生,从来不怕死,可是……罗非,”罗浮生停了停,好像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夜里,他咬着牙,仿佛接下来的几个字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眼角的一滴泪在脸颊上化开, 他所有的脆弱都在霎那间暴露出来:“我怕你死。”
  
  
  “……”
  
  
  罗浮生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他眼睛里蓄着泪,那一晚所有的戾气和铁血消失不见,脆弱得像个精致的瓷器,仿佛碰一碰都能对他造成莫大的伤害——但只能是罗非。
  
  
  他早该知道的,罗浮生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只有把真心给出去的时候才算有了软肋。
 
  
  罗非就是他的软肋。
  
  
  精明的侦探先生察觉到心口缓慢的钝痛,他半俯下身子,低头在罗浮生的额头吻了一下,侦探先生的温柔如水般细腻,让罗浮生忍不住怔然,他听见罗非的声音,含着无限的疼惜:“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罗浮生,我相信你了。”罗非微微一笑,伸手抚摸过青年的脸颊,认命地发出一声叹息。
  
  
  或许他很早以前就相信了罗浮生,只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这般的自己是否能担得住青年这样的炽热和深情。
  
  
  可他已经不太想让罗浮生再失望了。那会使他自己痛苦,更使罗浮生痛苦。
  
  
  “以后,我慢慢补给你。”年轻的侦探轻轻碰了碰二当家的唇,触上去的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渴望和青年拥有更进一步的接触的。
  
  
  肌肤之亲,缠绵悱恻。
  
  
  他不是没有欲念和冲动的。
  
  
  “这一次,换我保护你吧。”侦探拨开罗浮生的刘海,虔诚地吻了吻青年的手背:“就当回报你的深情,用我,”
  
  
  “——和我的余生。”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纹路精美的窗帘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罗非逆光坐着,五官笼在阴影里,愈发深邃迷人,罗浮生被眼前的画面迷惑,他笑起来,从鼻子里趾高气扬地哼出一个字儿来:“好。”
  
  
  “那你可得好好补偿我,先给我削个苹果吧。”
  
  
  罗非被他这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样子逗笑了,假装没有察觉到青年刚刚突然攥紧他的力度,依言拿起一个苹果仔细地削起来。
  
  
  岁月静好,他们还有许多时光。
  
  
  好在,许多情深,也尚来得及珍惜。
  
  
  
  【——END——】
  

  

『废话后记』


         动笔到现在有小一周时间吧,从一开始一个卖惨(?)的扮可怜生哥但后期战损生哥期间经历还挺多2333,他们都说生哥软😂😂可我觉得还好x可能是感情比较脆弱叭x毕竟原剧里他真的特别需要疼爱!


        不过好在是终于完结啦。今天正好是高考倒计时100天,其实本来昨天就打算搞完的,不过睡着了就还是拖到了今天_(:з)∠)_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是复读生。。所以考试对我蛮重要的,这篇以后可能就产出会大量减少,可能的话偶尔短打一发或者写写文掰这样?六月以后再回来频繁蹦跶w


       突然发现衍生里生非我居然写了四篇,还有一篇是车😂可谓是衍生里我产出最多的一对儿2333以及我可以卑微的祈求一个文评吗x中间打斗部分的战损生哥我是写得很激动的,但不知道你们看起来感觉怎么样,可能有些无趣?😂


         最后的最后,今天我这个号中午在lof满180天啦!!!我可以申请小绿啦!!!所以……小红心小蓝手真的不来一波儿吗QAQ拜托让我在闭关和高考前完成这个卑微的请求叭!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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